八点半起床,睡了个自然醒,比周一至周五真正迟起了两个钟头。
听老婆的指挥,不吃饭,先去地里干阵活回来再吃。按她说法,刚起来跟迷花虫一样吃不进去。老何换好劳动服装,推上电动手推车和手拿扫帚的老婆一前一后来到下面老院的树园子。
老何开始往车上装起了前一周锯倒的几棵腐烂掉的苹果树干和树枝,老婆开始扫起了核桃树上落下的黄叶子。老何装好一车树枝熟练地系好绊绳,拉响发动机,挂好档位,掌握好电动车的方向朝家推去。老婆留下继续扫着树叶。
从老院到家的是一段上坡路,雨水多的时候,大部分路面被洪水拉得一道渠一道沟的,现在被各种落叶覆盖了起来,要是一不小心架着重重一车树枝的车轱辘陷进沟渠里,一个人就很难让车继续前行了。老何睁眼看着前方,手握车柄,凭借经常走这段路熟悉路况的经验,尽量绕过那些沟渠,让车轱辘始终行驶在比较平坦一点的路面。
十分钟的功夫,老何的一车树枝顺利到达家门口。卸下树枝,把绊绳盘绕在前面车头处,不需再拉响发动机,只是挂成空挡,推起手推电动车再次走向老院的树园子。就这样,来来回回一共三趟,每趟抽上一支烟。第三趟到家时已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老婆在厨房炒热了昨天因老何中午没回家的剩米饭,再烧一大碗鸡蛋糊糊汤。米饭是老何口味的不爱之一,他把老婆留给自己少的半碗米饭换过来,刨一口米饭喝一大口糊糊汤,为了不招致老婆的指责硬着头皮吃光了半碗米饭。
等老婆递餐巾纸过来时老何早已两手擦完嘴,在老婆的习惯性的“不可救药”抱怨声中,老何呵呵呵陪着笑脸,快速离开了厨房。
上房里,老何听着厨房里老婆“一个大男人,每次都是屡教不改,真是不可救药”的喃喃自语,一边迫不及待插上电炉子、架起了浓浓酽酽的罐罐茶。第一罐茶熬开了,老何往茶杯里倾倒着浓酽清香的茶水,一边喊着厨房里还在收拾锅上的老婆喝不喝一杯。
喝完茶,再抽一支烟后,老何从门房拿出一个手推车上用来推灰倒垃圾倒雪的木斗子,倒扣在推来的树枝旁边,再先后取出一个电盘锯和一个汽油链条锯,把一盘线从木斗出撒开,一直拉进澡房子,把插头插进澡房子电源上。这时,老婆厨房也是收拾完毕。
在老婆稍作休息之际,老何趁机再抽一支烟。起初响起的是电盘锯。老何娴熟地掌握着电盘锯,老婆顺理着树枝,看着老何锯完一根给他再递一根。电盘锯飞速转动、截割,两个人默契配合,三车树枝茶碗工夫变成了炉子里去的柴火。唯剩下的就是几棵较粗的苹果树干了。
老何从木斗上拿下电盘锯,电线和木斗暂时拾放一边,老婆从后院搬出一个一尺见高的圆木墩。两个人抱一棵苹果树干一头架圆木墩上,一头老婆双人掂着,老何拉响汽油链条锯有尺有寸地锯了起来。几棵粗树干在两个人的努力下断成了一节又一节。
老婆收拾、打扫着锯柴摊子,老何把电盘锯、汽油链条锯放回原处,再从澡房里抱出洗衣机摆放在靠路畔的水泥路面,开始在水龙头处一桶一桶盛水,往洗衣机里一桶一桶倒水。老婆把该洗的衣物收集来放洗衣机旁椅子上,拿来仅剩的一颗亲戚家带来的脆嫩梨给了老何,知道自己不能再帮老何什么,便进屋暖热炕去了。
门外,老何一个人抽着烟,趁洗衣机还在转动的功夫,给同事发去两张锯柴休息之际和老婆戴着老何前边锯柴时戴过的专用眼镜打扫锯柴摊子时偷拍的照片。同事给了老何一个秒回:真羡慕!连着第二个消息又来了:你对嫂子真好!第一次听还有羡慕老何的人,也第一次听有夸老何对老婆好的人。老何把同事的话一直没敢对老婆说,老婆听了这话对老何说啥都已习惯了,就怕她说“你同事能说这话一定是他瞎了眼了”。
衣服洗着搭晾好,外面该收拾的收拾完,下午三点半了。这时,老婆从热炕上下来开始了自己每日的锻炼,老何正好顺势躺平在热炕上借缓缓酸痛腰的机会快手上看看俄乌战事。这一躺就是一个多小时。
老婆开始做饭,老何拿把铁把大斧子,把汽油链条锯锯成一节一节的粗树干劈成能放进火炉里的柴火。老何跟老婆一人端着一碗饭来到门外的柴火旁,老何看着堆成堆的柴火说:“下一周我就要出差了,这一去就是半个月,你要把炕给自己放热,不要受冻。”老婆看了看老何的脸,指着堆成堆的柴火和搭晾在院子里铁丝上干净的衣物说:“眼下疫情还没有结束,防冻是必须的,讲究卫生也是必须的,你今天劈柴洗衣服,还像个男人的样子。”
老何在老婆实打实的表扬声里,结束了自己双休日的第一天。
作者简介
何宗泽,秦安人,农村教师,常常留恋于乡间小道,视沟壑树木,袅袅炊烟为吾之所爱。闲暇时喜欢执拙笔写两幅生活对联,叙一叙风土人情。